接《黄庭坚与苏轼:海内存知己,一场旷古绝今的友谊(六)》。真正的交情,是素与淡。
古语常言“君子之交淡如水”。很多人都以为是指感情淡得像水一样。
实则不然,这句话的本意是,君子之间的交往,不含任何功利之心,他们的交往是纯粹的感情,长久而亲切。
钱钟书也曾说:真正的交情,看来像素淡,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。
素是不含杂质的基础色,淡是纯洁如水的自然美,一个“素淡”,把干净而纯粹的交情,形容尽致。
拿到今天来说,也就是亲清。这种交情,是情投意合的交情。而不是相互利用的交情。用时髦的话讲,就是有共同的价值观,有共同的信仰。
黄庭坚与苏轼相交,没有刻意,所以自然;心之所向,所以欢喜;不问利弊,所以不生怨恨;各有天地,所以不惧分离。
就像黄庭坚自己所说:“恰如灯下故人,万里归来对影;口不能言,心下快活自省。”
于是,就有了超越生死的况味。
苏轼因欣赏黄庭坚的才华而赏识,黄庭坚则因仰摹苏轼的才学而敬佩。当苏轼因党争而被排挤时,黄庭坚不仅不避而远之,还硬要站出来替苏轼说话,以致自身受到牵连仍不悔改。
这种真挚的友谊,是很多见利忘义之人难以理解的。
黄庭坚也因此而一贬再贬,先贬黔州,再迁戎州,再贬宜州,越贬越远。越贬越艰难,越贬越穷困。甚至到了食不裹腹的地步。即使这样,黄庭坚也从未后悔。这是多么高洁的友谊。能有友如此,苏轼也就无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