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《苏东坡的词: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,朋友的酒(五)》继续来赏析苏东坡的词水调歌头。
苏东坡之所以有这种脱离人世、超越自然的奇想,一方面来自他对宇宙奥秘的好奇,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来自对现实人间的不满。人世间有如此多的不称心、不满意之事,迫使苏东坡幻想摆脱这烦恼人世,到琼楼玉宇中去过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。苏东坡后来贬官到黄州,时时有类似的奇想,所谓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”。
然而,在词中这仅仅是一种打算,未及展开,便被另一种相反的思想打断:“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”。这两句急转直下,天上的“琼楼玉宇”虽然富丽堂皇,美好非凡,但那里高寒难耐,不可久居。苏东坡故意找出天上的美中不足,来坚定自己留在人间的决心。一正一反,更表露出词人对人间生活的热爱。同时,这里依然在写中秋月景,读者可以体会到月亮的美好,以及月光的寒气逼人。这一转折,写出苏东坡既留恋人间又向往天上的矛盾心理。这种矛盾能够更深刻地说明苏东坡留恋人世、热爱生活的思想感情,显示了苏东坡开阔的心胸与超远的志向,因此为歌词带来一种旷达的作风。
但苏东坡毕竟更热爱人间的生活,“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!”与其飞往高寒的月宫,还不如留在人间趁着月光起舞呢!“清影”,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。“起舞弄清影”,是与自己的清影为伴,一起舞蹈嬉戏的意思。李白《月下独酌》说:“我歌月徘徊,我舞影零乱。”苏东坡的“起舞弄清影”就是从这里脱胎出来的。“高处不胜寒”并非苏东坡不愿归去的根本原因,“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”才是根本之所在。与其飞往高寒的月宫,还不如留在人间,在月光下起舞,最起码还可以与自己清影为伴。
这首词从幻想上天写起,写到这里又回到热爱人间的感情上来。从“我欲”到“又恐”至“何似”的心理转折开阖中,展示了苏东坡情感的波澜起伏。他终于从幻觉回到现实,在出世与入世的矛盾纠葛中,入世思想最终占了上风。“何似在人间”是毫无疑问的肯定,雄健的笔力显示了情感的强烈。
未完待续《苏东坡的词: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,朋友的酒(七)》